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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石之战:游走于政治与经济之间【遇石记】泰山玉玉雕 墨玉花斑玉加工品牌加盟 批发价格

发布于 2016年04月20日

[摘要]2011年8月,正值雨季,一支缅军小分队在淤泥没膝的小道上潜行,直奔克钦邦西部的帕敢玉场。
 2011年8月,正值雨季,一支缅军小分队在淤泥没膝的小道上潜行,直奔克钦邦西部的帕敢玉场。

黑夜中,这支小分队与驻守玉石场的克钦独立军二旅第六营(人称“翡翠营”)遭遇。激烈战斗结束后,克钦独立军宣布,政府军落败,4名政府军士兵在突袭中丧生。

11月,缅甸政府军出动重兵,攻打克钦独立军一个玉石税点。后者以伤亡多人的代价,保住了税点。

类似的战斗已经持续数月。

6月9日克钦独立军与缅甸政府军开战后,克钦邦多处有战略意义的桥梁、道路被炸毁,双方在玉石运输线上用大炮互轰。

缅北通往云南的玉石之路由此基本中断。在以玉石闻名的中国边城瑞丽,焦虑正悄无声息地蔓延。

“现在卖的都是存货,以后怎么办?”瑞丽玉器一条街,一位中国商人在摊位前忧心忡忡。对翡翠需求量不断加大的中国市场,面临着空前的断货危机。而在北京、上海、广州,高端人士正给翡翠器物挂上奢侈品和昂贵珠宝的标签。

“怪手”之下的争夺战

缅北的崇山峻岭中,夕阳逐渐隐没于山巅的厚云层。

从云南瑞丽进入缅甸木姐,往西北行400公里,就是克钦邦的玉石场区。在这里,乌尤河一带响彻河谷的轰鸣,打破了亘古的寂静——当地人称“怪手”的大型挖掘机,在山上层层剥山而下,昼夜不息。刨出的石块、泥土被“哗啦”倾倒于斜坡,工人再从中翻捡玉石。全世界最优质的翡翠,就产于这片长一百公里、宽数十公里的狭窄区域。

在最著名的玉石场区帕敢,“山被挖得像月球表面。”到过帕敢的腾冲玉商马罗刚说。少数矿洞仍由人工开采,洞内漆黑一片,怪石嶙峋,一旦垮塌即被活埋。

这里是缅甸老牌民族地方武装克钦独立军的活动区域。克钦独立军为克钦众多民族武装中的强硬派,控制区与云南瑞丽、腾冲、盈江、陇川一线接壤。玉石是其购买武器、维持发展的主要经济来源。

在场区通往中国的公路上,克钦独立军和缅甸政府军呈交叉状分布,关卡犬牙交错,有时各占一个山头,彼此清晰可见。

景颇大地文化交流委员会主任敢莫称,开战后,每家大公司须向克钦独立军紧急缴纳合1600万元人民币的玉矿税,不交即被驱赶,缅甸政府高官亲属的公司也不例外。据说,目前收到的税款约合3亿元人民币。

但一位刚从帕敢返回的中国商人说,因战争胜负未定,为逃避克钦独立军税收、不得罪缅甸政府,大部分矿主都已藏匿。这让克钦独立军颇为不满,将其“经济战场”的首要目标定为:打击与缅甸政府合作的帕敢玉商,保护拥护克钦独立政府的玉商。

针锋相对的封锁也在进行。缅甸政府禁止往包括克钦邦在内的19个边境地区运送玉石。而克钦独立军宣布,在帕敢地区,承认缅甸政府的公司和个人,其玉石毛料已被禁运。

缅甸政府和地方武装之间的斗争,裹挟着那些希望投机获利的商人们。

玉矿:风险和战斗

缅甸政府将玉石视为国宝,玉石销售是其获取外汇的主要渠道之一。奈温政府1962年上台后,推行国有化,与玉石相关业务均归国家专营。缅甸排华潮兴起后,作为开采主力的华人被从玉石场赶走。

这一时期,克钦独立军成立,并逐渐控制大部分玉石产区。它将玉石视作克钦民族的财富,认为缅甸政府是掠夺者。

克钦人森东在帕敢生活过二十多年。1969年,克钦独立军派出一支15人小分队,保护包括他在内的一批玉商重返帕敢,进行军民合营的玉石开采。当时,荒废数年的村寨已经成了森林。后来克钦独立军设玉石评估机构、税务所,开放民间开采,华人回到玉场。因缅甸政府明文禁止私人开采,矿主还必须买通政府官员。

对玉石的抢夺从未停歇。帕敢常常白天由缅政府军管辖,日落则是克钦独立军的天下。森东说,1970年代,从克钦独立军控制区挖出一块巨大的玉石。缅甸政府军出动大量装甲车、坦克抢夺,开战三天,夺走玉石。心有不甘的克钦独立军在玉石运回仰光的路上,用火箭筒击碎了玉石。附近士兵、百姓蜂拥而上捡拾,不少人因此暴富。

还有一次,政府军集中50辆汽车进帕敢拉玉石。下山路上,翡翠营策划了一次成功伏击,缴获的玉石被几十头大象走山路运走一半,剩下的弃于路边。

森东的弟弟曾将一个玉矿转给朋友杜瓦白龙,一个月后,后者挖到了重达1吨的原石,与克钦独立军平分。但切开后,军队的一半质量平平,杜瓦白龙的一半则成色绝佳。为保护这半块玉石,军队从几十公里外就开始严密布防。“它被切成很多小块,护送到清迈,卖了20亿美元。”森东说。

发迹后,杜瓦白龙向克钦独立军提供资助,因此被缅甸政府通缉,流亡海外。1999年,他在清迈创办了克钦民族组织(KNO)。该组织在今年年初与克钦独立组织(克钦独立军的政治组织)合流。

原缅共知青王曦回忆,缅共和其他少数民族武装也曾从事小规模玉石贸易。缅甸政府得到的玉石货源一度只有两成。为杜绝偷采、控制经济命脉,1990年,缅政府允许私人与国家合营开采玉石。

缅共1989年垮台后,缅共内部多支民族武装与缅甸政府开始和谈。同年,克钦独立军被缅甸政府大规模进攻,不得不在1994年与缅甸政府达成停战协定。“双方都不愿意,但都没有绝对优势。”云南省社科院东南亚研究所研究员熊丽英评价,这更像争取时间的缓兵之计。

缅甸政府以“开采帕敢玉矿”作为停火条件之一,获得同意。从此,公司只需在政府注册、取得开矿权便可开采。缅甸政府开始全面控制玉场。大量公司涌入,传统的人工开采被大机械化开采替代。

一位在广东的缅甸玉商告诉南方周末记者,政府将玉石场区按面积划分,“有关系、有实力的公司才能拿到地”。其中有克钦、佤邦、果敢、掸邦等民族武装,缅甸政府高官亲属,甚至中国人的公司——缅甸政府禁止外国人采玉,中国人多挂靠民族武装。

这是克钦独立军最后一次动用部队大规模运输玉石。1975年,该组织领导人早丹三兄弟在泰缅边境被杀。此后,克钦独立军对泰国只有小型玉石押运,或从缅军控制区走私,士兵有时踩上地雷,连人带玉被炸飞。

三年后,中国改革开放,玉石需求缓慢恢复。1981年,克钦独立军总部迁到芭蕉寨。因距离中国很近,且无须经过缅甸政府军地盘,第二任领袖布郎森计划开发中国翡翠市场。

1983年,三头大象驮着装有上等玉石的藤条筐,由七八名克钦独立军士兵驱赶,用一天一夜走到中缅边境。买主包括北京市玉器厂、上海玉雕厂等。

为打开中国市场,克钦独立军强制玉石的主人低价销售,一块200公斤的满翠玉料只卖2万元人民币,很多缅甸玉商哭了。

这批玉石最后仅卖了两百多万元,但达到了宣传效果。听说中国边境出现大量价廉物美的玉石,泰国、香港、台湾等地客商纷纷前来。克钦独立军从玉石边贸中获得了大量财富,腾冲的玉石进口额也一度占全国总额的七成。

随着云南市场的红火,清迈日益冷清。惊觉财源流失、民族武装获利丰厚,2001年后,缅甸政府作出重要决定:毛料必须以大宗商业的方式从仰光走海路出口,禁止任何毛料从陆路运往边境。

这一决定重创克钦独立军经济,迫使其转而开发木材、矿石等资源。玉石买家迅速集中到缅甸政府的公盘上。据缅甸政府信息,其玉石销售收入从2005年的1.98亿美元,飞升至2010年的17亿美元。广东也因公盘、海运蓬勃,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玉石加工基地。

政治筹码

“玉石是缅甸政府的一个政治筹码。”多次去缅甸的云南社科院历史所学者申旭说。

申旭认为,对克钦独立军和缅甸政府来说,玉石有着不同的意义:缅北条件恶劣,玉石等资源是前者的生存根基。而后者虽因玉石获得很多经济好处,但玉石并非最主要财源,“失去玉石也饿不死”,因此更看重政治利益,必要时甚至可以放弃玉石。

玉石运输特权的予夺,因此成为缅甸政府打压、拉拢民族武装的重要工具。对民族武装中主动归顺或立场温和的派别,政府给予了系列优待与扶植,陆地玉石之路也因而在几十年间数易其主。

最早的霸主是强硬派老大克钦独立军,但克钦第二大民族武装——丁英的克钦新民主军很快占了上风。“它是克钦民族武装中的温和派,成为缅甸政府军和克钦独立军的缓冲带。”熊丽英说。缅共解体后,缅共丁英部率先与政府签署和平协议,被改编为克钦新民主军。1990年代初,缅甸政府特许其运送玉石。

克钦新民主军动用几十辆汽车,将玉石大规模地运至腾冲,克钦独立军失势。但几年后,克钦新民主军也受到重大打击。当时帕敢玉商将珍藏的玉石从地下挖出,请其运输,不料价值十几亿元人民币的货物被缅甸政府军没收,很多帕敢商人破产。一位缅甸玉商说,没收的原因,是向当地政府官员行贿不足。

随之兴起的,是2003年从克钦独立军分裂、后接受政府整编的克钦自卫队。为笼络人心,缅甸国防部默许其运向中国运少量玉石。克钦自卫队目前已发展为仅次于克钦独立军、克钦新民主军的克钦第三大民族武装。该武装成员买瓮告诉南方周末记者,它是目前惟一能向中国运送上吨重玉石的队伍。

“开战之后,影响很大。”买瓮说。从帕敢到云南有三条玉石运输线,分别通往腾冲、瑞丽和盈江。因为克钦独立军与缅甸政府军的主战场接近盈江,盈江线已中断,另两条线路也被波及。更大的影响是,缅甸国防部直属的野战军进入了克钦邦,所有的路条、特权都失效了。“玉石常被没收,人被杀掉。”11月,在两个士兵被缅甸政府军队抓走后,克钦自卫队已经不敢运输玉石了。

目前,云南边境的玉石商人们仍在焦灼等待。而据南方周末记者获得的最新消息,11月29日,克钦独立军与缅甸政府启动了停战谈判。与此同时,双方的战争仍在进行中。

中断的玉石之路何时恢复畅通,尚未可知。